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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依淡探温一:马来村护城,国阵牢不可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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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选前哨】

柔佛州中部小镇永平只有两条商业街,但路上总有川流不息的车辆,镇上开了多家餐馆,以福州餐馆居多。若从南北大道乘车南下,出了永平北部收费站,只需5公里即能抵达永平市中心。

不少游客与运输业者南下新山或新加坡时,总会到永平镇暂歇或用餐,构成永平的热闹与繁忙街景。

实马廊如国阵护城河

但永平往南约20公里的实马廊(Semarang)却是另一幅不同的景象。这里约有数百个油棕或橡胶园,不同园地之间散布大大小小的田野水道,而马来村则沿着水道而建。

保守估计,实马廊至少有30个类似的马来村。这些村落都以“水道”(parit)命名,如士莫水道村(Kg Parit Semo,见图)。村名的背后,代表着当地的发展历史。过去,村民利用水道引水灌田。后来,村民改种油棕与橡胶,但依然保留水道,用之灌溉园地或排水防洪。

永平与实马廊两个州选区,组成亚依淡国席。上届大选,马华巨头魏家祥以7310张多数票,打败伊党候选人符芳桥,守住亚依淡。但魏家祥后院着火,行动党候选人周碧珠以2475张多数票打败马华候选人林其妹,协助行动党首次攻下永平州席。

尽管如此,巫统候选人三苏巴里(Samsol Bari Jamali)以8075张多数票打败伊党候选人依雅思(Ilyas Abu Bakar),第3次中选为实马廊州议员。

可以说,实马廊就像是国阵在亚依淡的护城河,牢不可破。

水道村未见选举热潮

希盟上个月初确定由行动党攻打亚依淡后,行动党即大举进军,誓要攻破魏家祥的政治老巢。该党国会领袖林吉祥养病复出的翌日,即到亚依淡新镇推介希盟竞选行动室(见图)。

当天,约有150名希盟领袖及支持者到场造势,场面热烈。不过,希盟竞选行动室不远处的哈芝西拉水道村(Kg Parit Haji Siraj),却没感觉到选举热潮。

当地村民海鲁丁(Hairuddin Selamat)接受《当今大马》访问时表示,完全不知道行动党正与诚信党协商,准备攻打亚依淡。

海鲁丁的先人来自爪哇,已在马来西亚落叶生根三代。实马廊30余个马来村,大部分居民也是爪哇人的后代。

从亚依淡新镇沿着第50号联邦公路走到峇株巴辖,可看到长达25公里的路段分布多个水道村,都是以爪哇地名或开垦先贤命名。

根据前语文出版局总监阿旺沙里昂(Awang Sariyan)2005年发布的学术报告,“柔佛现代之父”苏丹阿布巴卡(Sultan Abu Bakar)在19世纪大量招募爪哇人前来柔佛开芭。

在这项政策下,大批爪哇人飘洋过海,登陆柔佛西海岸,并开辟水道,引入河水来种植稻米与蔬菜等粮食作物。如今,村民不再种植粮食作物,转而种植橡胶及油棕,而当年的红泥路也已变成柏油路。

不愁吃穿不怕消费税

清晨8点,村民就外出打理油棕园,喷洒农药或收割油棕果。若村民上了年纪,无法承担重活,就会聘人打理园地。一些村民也会在屋前养鸡,闲时则在水道旁钓鱼,生活节奏缓慢。

甘榜斯里扪达波(Kg Sri Mendapat)村民蓝利(Ramli Abd Hamid)直言,村民不愁吃穿,也不觉得消费税造成生活重担。

“若村民有屋有地,生活不成问题。他们可以外包油棕园给人打理,一个月收租两三次。他就是老板,生活无忧。物价高也没问题。”

“他们没感受到生活压力,无需付屋租……三餐方面,他们有养鸡,也可钓淡水鱼,并采摘屋后的野菜,配以黄姜及南姜煮咖哩来下饭。”

因此,他坦承,在野党猛打的物价上涨等课题,不易打动当地村民的心。他更形容,大大小小的水道村犹如垦殖区,为巫统票仓。

依靠水道村顶住反风

按照2017年第2季度选民册,实马廊大小水道村的居民加起来,占亚依淡国席选民的40%。因此,任何政党要赢得亚依淡,不能忽视这一社群。

亚依淡坐落在柔佛中部内陆,是一个半城乡选区。当地拥有4万6249名选民,即57.9%巫裔、38.1%华裔及3.9%印裔。

《当今大马》检视2013年大选成绩发现,魏家祥在实马廊的得票,远远多过伊党8000余票。虽然他在永平得票不如伊党,但靠着79%水道村村民的一面倒支持,最终以7310张多数票胜出,第3次中选为亚依淡国会议员。

水道村民在受访时异口同声赞扬魏家祥的选区服务团队,即便魏家祥没有每日出现在选区,但其团队表现出色,而魏家祥也时常出席活动,亲近村民。

魏家祥深受村民欢迎

哈芝西拉水道村的茶档老板法兹里(Fazly Abd Hadi,36岁,图中左者)表示,魏家祥身为首相署部长,公务繁忙,无法每日驻守选区,能让人谅解。但他补充,只要村民举办宴会,魏家祥一定会出席。

“魏家祥很少巡视选区,但一接到婚宴请柬就会来。村民都喜欢他亲民,不管是婚宴或开斋节庆典都会看到他。”

法兹里受访的两天前(1月26日),魏家祥就暂别首都,回到选区。其中一项选区活动就是巫统上议员兼亚依淡妇女组主席拉希玛(Rahemah Idris)幼女的婚宴。

魏家祥在下午1点半抵步时,民众就主动上前握手问好。婚宴以爪哇习俗举办,设有5个亭子供人取食,而魏家祥也逐个探访各亭子的负责人,并向徐徐入场的民众打招呼。

随后,他受邀到贵宾桌用餐,间中超过10人趋前要求合照,以致魏家祥不时放下餐具,一一满足来者要求。此外,一些巫统领袖也要求拨款办活动,而魏家祥则要求他们提呈建议书。

用餐完毕后,魏家祥到厨房探访,而主人家则邀请他协助把咖哩倒入钢桶,象征把魏家祥当作自家人。

马华与巫统合作愉快

巫统亚依淡区部党员苏华莎(Suwasa Abd Manap,59岁)说明,每逢水道村民办宴会,都会呼朋唤友前来帮忙煮食,而这源自爪哇习俗Rewang(分工合作)。

她说,每每村民要求魏家祥赞助婚宴物品时,魏家祥服务中心都会办到。

“我们通常要求衣物或帐篷等。一场婚宴需要20人左右承办,我们也会要求他赞助物品。我们跟他来往容易,从未失望。”

巫统亚依淡区部主席兼实马廊州议员三苏巴里(见图,Samsol Bari Jamali)强调,当地巫统与马华合作无间,确保魏家祥再次中选。

“我们已合作3届大选。不论马来人、华人或印度人,我们都服务他们。”

“他的华裔票虽减少,但巫裔选民还是支持他。这是胜选关键。他们知道谁在服务选民。”

以此看来,魏家祥要保住亚依淡,至少不会有盟党扯后腿的问题。

行动党声称暗流汹涌

不过,选情依然难料。《当今大马》访问5名水道村村民,只有1人明言挺国阵,其余4人则不愿透露投票倾向。

油棕园员工沙巴丁(见图,Sabardin Isman,57岁)坦言,他在上届大选投给国阵,但这一次未确定是否要继续支持国阵。

“我不敢讲,如果是以前会支持国阵……现在要投给谁,则还不知道。”

沙巴丁居住在沙烈凯农水道村(Kg Parit Salleh Kairon),自己没有园地,只能协助他人打理油棕园,每个月赚取900令吉。

他不满,政府未助他减轻生活负担,就算他申请援助金,也没有着落。

“谁当政府都一样,半斤八两。若没拿到你选票,就什么都可以给,但只要得到你的选票,你连灰尘都没有,对吗?”

“我们去(政府)办公室寻求援助,他们说不能援助。我们要求每月援助孩子,官员来看了后说不行。”

另一名要求匿名的受访者说,以往每次投选国阵,但现在不懂要投给哪个党。

柔佛行动党主席刘镇东认为,这种现象显示暗流汹涌。他不止一次指出,马来选民如同2008年大选前的华裔选民,心怀不满却不敢公开披露投票倾向。他认为,这些选民很可能会在大选时投反对票,形成马来海啸。

巫统运来一罗里白米

前文所提的甘榜斯里扪达波(Kg Sri Mendapat)村民蓝利(见图),也是诚信党亚依淡区部备战委员会秘书。他认同刘镇东的观察,即没有园地的水道村村民及游子饱受经济压力,很可能会在大选投给希盟。

“那些归乡游子在自己土地上建屋子,但没有园地就很辛苦。他们需要到外工作。”

他说,诚信党已启动竞选机制,沿家拜访本地居民提供援助。他指出,若能借此刺激巫统投入大笔资源回应,诚信党则可借力打力,坐收宣传效果。

“我们探访病人,派点物品和米粮,让人家注意我们。我举例,若我们进入一个村庄拜访一户家庭,那么巫统就会跳起来。明天运来一罗里白米。”

蓝利盼望,这些策略能够动摇巫统的铁票。

根据行动党估算,假若在野党能在水道村斩获30%巫裔选票,又能争取亚依淡85%华裔选票及50%印裔选票,那么就有望创造历史,攻破国阵的亚依淡堡垒。

同样的,国阵则盼望,各个水道村组成一条护城河,继续守卫国阵,挡住希盟的进袭。


下篇预告:亚依淡马华的逆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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