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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栏
决战双补选:<br>三党不过半,重建两线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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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当今特约】

大港和江沙补选的意义,不是简单地用“重要”两个字就可以概括形容,这次补选不单重要,它其实是可以影响未来政治版图的一次关键选举。这两场补选的第一层意义,就是马来社会三股政治路径的一次竞争较量,而第二层意义,则是右翼民族主义的合流,联手夹击进步民主力量。在马来选票中,惟有三党不过半,进步民主力量才有生存空间。

传统的马来人政治,是巫统(民族主义)与伊斯兰党(宗教复兴)之间的竞争,烈火莫熄之后公正党(普世价值)崛起,导致伊斯兰党在两者之间摇摆了二十年。 2013年大选伊党表现逊色,党内两种路线终于决裂,伊党的哈迪派系选择倾向民族主义的巫统,造成如今马来人政治的三种路径。六月的两场补选,是马来社会三股政治思潮的第一次同场公开较量。

但是,这三种路径却是分中有合,因为马来人政治的主流思潮仍然是民族主义,结果伊党哈迪派系与巫统的距离,其实近过他们与党内开明势力(诚信党)的距离。哈迪派系选择与马来民族主义的巫统合流,在这次补选中两党尝试开创一个合作模式,双方结盟但同时下场参选,试图营造一种非竞争性的关系,同步夹击希望联盟。

伊党最大转向与背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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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伊党自1982年以来最大的转向,也是1998年以来对自己路线最大的背叛,沦为亲巫统的伪反对党,或是卫星政党。最终目标,就是以马来民族主义的旗帜,与巫统分享政权,形成马来人的两线制。

在这个至今仍没有言明的“马来人两线制”的概念里,巫统与伊党是一方,另一方则是公正党与诚信党。一边是右翼民族主义,一边是开明中间力量。但是由于两个阵营都以马来人为主,因此竞争主轴将无可避免地陷入宗教与族群的泥沼,对马来西亚多元社会的民主与自由并非正面发展。

这是从结构变迁的角度来看待这次的补选,若从中短期的微观角度,这次的补选又会对政治发展有何影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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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吉会否提前大选?

国阵继砂拉越州选胜利后,如果在六月的两场补选又获胜,觉察到马来选民没有对1MDB丑闻有太大​​的反感,或者对巫统/伊党的马来民族主义结盟感觉受落,纳吉会不会在今年底,或明年初提前大选?

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。自安华入狱后,目前是在野党领导真空的时刻,马哈迪虽然与希盟达成某种程度的合作,但他始终不是希盟公开承认的精神领袖,而且如何对待马哈迪的角色,已经首先在公正党内引发派系斗争白热化,在野党联盟已失上届大选的气势。

对纳吉而言,他未来政治生涯是不可能摆脱1MDB,而1MDB牵动的金融危机只会越滚越大,最终还是会全面爆发。纳吉若是有胆识之人,赶在1MDB引爆的金融崩盘前提早大选,对他应该还是大为有利。

伊党流失二十万党员

自诚信党创党后,伊党自承党员流失二十万,可见除高层精英分裂,该党基层也在出走。伊党与巫统除了在1970代中期短暂结盟,两党抗衡长达六十余年,哈迪派系一时间与巫统合流,肯定造成基层困惑失望。因此,如果哈迪派系无法一举摧毁诚信党,自己也会二次分裂,所以诚信党是哈迪阿旺(见图)当下最主要的打击对象。

来届大选,相信伊党会坚持在原本上阵的选区出征,在这些选区不会与希盟协调。在诚信党上阵的选区,则全面复制三角战,其战略目标是令诚信党无法生存,不能立足。这种局面一旦形成,希盟自然有可能失去雪州政权,但哈迪阿旺可能认为这个代价是值得的,因为可以严重冲击行动党和诚信党。若希盟失去富饶的雪州,槟州将成孤岛。

伊党是雪州政权的一员,它甘冒失去雪州的代价,可能是计算之后的结果,因为该党可以在吉兰丹,登嘉楼甚至吉打州,与巫统共组联合政府。目前吉兰丹的伊党政府,治理能力低落,许多关心政治人士,甚至连丹州大臣是何人都没有印象。为歼灭诚信党,下届大选吉兰丹州全面三角战,伊党靠一党之力绝对保不住丹州,但与巫统合流至少可以在联合政府中分得部份权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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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持诚信党制衡伊党

从维系两线制的大局来看,扶持诚信党的成长,不只可以制衡伊党,也可以反制巫统,而且对大马的政教关系和民主化都有正面作用。综上所述,大港和江沙补选的三角战,是无可避免的,甚至是绝对必要。

在现实政治上,唯有通过真实的选战,才会反映各方真正的实力,协调只是隐藏问题,妄想继续含混与模糊。现在已经缺乏有意义的在野党阵线,就必须透过竞选的洗礼,进行政治淘汰赛。海水退潮后,就知道谁没有穿内裤,任何伟大的政党都是在严峻的选战中成长,不可以逃避。

但是,诚信党在选战中不能只吸纳非土著选票,它必须在马来选票中取得一定比率的支持,才能在大马政治上立足。这两场补选,诚信党能否胜出不是最后的衡量标凖,而是该党能获得多少马来选票。如果在马来选票中,三党都不过半,诚信党未来就还有存活空间,而濒临危机的两线制也有重建的机会。

大局如此,因此六月的两场补选很重要。


潘永强是政治评论作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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